“医生刚走一会——”粱舒娟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加上她自己身体不是很好,体力也已接近透支,满脸疲乏的应道。
“妈,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
“不用了,我怕你爸有个万一——”粱舒娟摇摇头拒绝了。
对她而言,程宜宁和她不亲,程宜琳是非不断,这世上她是只有程竟兴一个依靠的了。
“妈,你要不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再回来吧?”程宜宁看出粱舒娟的脸色青压压的,继续劝说起来。
“妈没事,就是头有点昏——”粱舒娟一边说着,右手下意识的捂在她自己的脑门上,眉头紧皱,其实她已经很不舒服的了。
程宜宁忽然想起来她自己昨晚到现在都没吃点东西下去,粱舒娟想必也是如此,她想到这时便开口问道,“妈,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出去买点吃的,晚上你想吃什么?”
“宜宁,妈吃不下——你也没过东西,你自己去吃点东西吧——”粱舒娟继续摇摇头。她原本是靠坐在长凳上,没说几句干脆奄奄一息的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双眸紧闭,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妈,你怎么了?”程宜宁说时去握了下粱舒娟的手心,也是冷冰冰的,她无端慌乱起来,又拍了几下粱舒娟的胳膊,未料到粱舒娟昏沉沉的没一点反应。
“估计是没有休息好体力不支造成的,先扶阿姨去急诊室那边看下吧。”站在边上的苏正卓开口提议起来。
“恩。”光程竟兴一个住院就够程宜宁头痛的了,要是粱舒娟身体再出状况,程宜宁简直都不敢想象这样糟糕的后果,她说完后便用劲想把粱舒娟扶起来,不过粱舒娟浑身软绵绵的,她这样去拉扯了好一会也没把粱舒娟扶起来。
“我来吧。”苏正卓说时走到程宜宁旁边,身子微弯,下一秒就把粱舒娟扶起来靠在他自己的肩侧,之后往急诊室的方向走去。
值班医生给粱舒娟量了血压,又询问了下程宜宁粱舒娟平时的身体状况,程宜宁也不太清楚粱舒娟的身体,只记得她似乎也在熬中药喝的,医生询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便又给粱舒娟抽血化验。
前后折腾了一个小时多,医生只说是低血压造成的短暂性昏厥而已。
把粱舒娟安排到输液室那边挂点滴后,程宜宁又马不停蹄的跑到程竟兴在的重症监护室那边,看到程竟兴暂时没有什么意外,她这才浑身瘫软的靠坐在椅子上。
“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苏正卓看出程宜宁体能也是接近透支,开口问道。
“不用了。”程宜宁随口回绝了。
两人正说着,就有护士过来提醒程宜宁去支付程竟兴的费用。
“合计一万三千两百——”那护士说时把一叠厚厚的单子递给程宜宁。
程宜宁接过去大致浏览了下,早上走之前她就付了三万多,没想到才一天下来又有这么多的费用,她自己存的积蓄并不多,这样下去,她手上的全部积蓄只能勉强支付程竟兴几天的费用而已。
她盯着那单子迟疑了下,未料到苏正卓忽然拿走了她的单据。
“我去付。”他说时转身往外面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还有钱。”她下意识的追上去,伸手要从他手上把单据夺回去。
那单据本就轻薄的很,他也没有放手,她这么用力去夺,一沓单据的边角就被她齐整的撕了下来。
“到底哪个去付?”旁边的护士看着两人没走几步又停下来,不耐烦的提醒起来。
“我去付,或者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苏正卓看出程宜宁有心要和他撇的一干二净,他一边说着手上稍一用力,一沓单据就被他拿远了一些。
果然,他话音刚落,程宜宁这才怔怔的松开了。
苏正卓付款回来时,程宜宁还是坐在木凳那边,长发凌乱的垂荡下来,神色倦怠。
他看到她一直木木的盯着监护室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来了?”她平静的问了一句。
“恩。”他点头应道。也许是因为烟抽的太凶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别的,他的嗓子沙哑的甚至连出声都有点困难起来。
“你的手背怎么回事?”她说时才把视线挪到他身上,目光灼灼的问道。
不可否认,方才不经意间带到他手背上狰狞斑驳的伤处,她居然看得心惊肉跳起来。
她原以为只要有关他的事,不管他生他死,此生她是都不会再有感觉的了。
然而不过是道狰狞的伤口,就毫无防备的将她扰的失了分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也不想去知道。
“不小心磕到了。”他没料到她居然眼尖留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处,大概是方才在争夺医药费单子的时候被她看到的,他应了一句被硫酸溅到的左手下意识的往袖口里藏掖了一点回去。
“你先去消毒包扎下吧。”她也没有深究下去,随口应了一句便吝啬的收回了视线。
“一点小伤,已经没事了。”他也没有理会程宜宁的催促,跟着在程宜宁的身边坐了下来。
程宜宁继续在医院里守了一个晚上,所幸程竟兴的状况在第三天有所好转,医院里便把他转入到普通病房了。
粱舒娟先前因为体力不支不得不回去休息了一天,等程竟兴转到普通病房后,她便让程宜宁回去休息,她自己去陪程竟兴。
程宜宁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先前担忧着程竟兴的病情,累归累也没什么睡意,一直等到程竟兴转到普通病房后她才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这几天来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很多。
苏正卓一直陪在程宜宁的身侧,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
回去的路上依旧如此。
程宜宁困得要死,上车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直到她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这才迷迷糊糊的去接电话。
“你回来了?”
“恩,我听同事说你这几天请假了,怎么了?”唐绪江前几天正好回了趟c市,程宜宁便也没有和他多说程竟兴住院的事情,没想到他一回来就打电话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