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今儿之后他和夜荼靡打了一番交道之后,也是彻底的意识到,只要夜荼靡愿意,那么在她对白娉婷回报以和对付千燕婉那般同样的手段之后,她也一样可以用自己的一番伪装诡辩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哪怕昨儿被夜荼靡抢到她手上的那一株千年何首乌,他自己就算查出来,也不可能会为难了夜荼靡去。
毕竟此事儿一是不可大肆宣扬,毕竟当年显昭帝求取此药的时候,被他冒着欺君之罪给瞒了下来,二来依着夜荼靡那般着急求取的样子,想来那一株千年何首乌估摸着也是早就已经炼制成汤药去了别人口中了,他除了能够查出是谁之外,连个指认的证据都没有,还如何能给夜荼靡观冠上了什么罪名。
可即便是如此,白晋元心中仍是气恼的紧。
想他白晋元乃是堂堂太傅府邸的嫡出公子,平日里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尊崇至极,这位国公府的嫡小姐可是好,第一次见面便是将他耍了个团团转。
他想着自己方才还被夜荼靡诓骗得信誓旦旦的说着若是那一株千年何首乌在他手上他必然是心甘情愿奉到夜荼靡手上的话,更是一张容色阴沉的宛若寒凉冰泉,冻得人遍体生寒。
“郡主如此大费周章寻了晋元逗乐,到底是意欲为何?”
夜荼靡却是不管他脸色如何,只是见着白晋元似乎真的动了极大的怒火,她脸色的笑意才勉强收敛了那么一丁点。
隐约带了几分正色,夜荼靡音色凉凉道:“倒是担不得什么意欲为何的话,无非是本郡主见着白长公子在这南诏帝都的确也算是人中翘楚,所以并没有打算与你结了什么仇怨,方才不得已出了个如此下策而已。”
夜荼靡这话的意思倒是与白晋元所料不差,夜荼靡既然是在昨儿的时间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先行取走了千年何首乌,可想而知她必然是没有让他知晓的打算的。
可是今儿夜荼靡却是亲自寻上了太傅府邸这里来了,并且毫不吝言的直接相告了药材被她取走了的事儿,明显是因为夜荼靡这一夜的时间内觉察到了什么。
这个什么,指的便是他白晋元在派出人手查探千年何首乌下落的事情了。
因为知晓他在查探是谁取走的药材,同时却又不愿意为此就与他这个反应如此之快的太傅府邸嫡出公子结了仇怨,所以夜荼靡才会亲自前来会一会他。
白晋元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他凝视着夜荼靡的眸子,声音有些寒凉:“所以说郡主今儿特意来着太傅府邸之上,不过只是想要亲自来会一会晋元,看一看晋元到底有没有让郡主据实以告的资本?”
若是看出他能耐还算可以,就直接拿出白娉婷的把柄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让两人不至于为此结下了仇怨,若是他能耐并不如何,夜荼靡估摸着就不会告诉他此事儿,而是直接就寻了别的方式将昨儿的事情掩盖过去就是。
反正不管怎么样,夜荼靡今儿都是有备而来的,也是完全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的万全之策的。
唯一的变数,也就是看他白晋元的能耐到底如何罢了。
夜荼靡听着这人一语说出自己此行目的,也是没忍住轻微的挑了挑眉梢,眼中带了几分了然兴味,她倒也没想着隐瞒什么,而是纯粹的轻笑了一声道:“白长公子是聪明人,本郡主倒也不必与白长公子隐瞒些什么,既然如此,本郡主今儿便是把话说个明白,千年何首乌的事情,还要白娉婷想要害了本郡主名节的事情,今儿便是在此一笔勾销如何?”
这话说的还真是不可谓不直白,可关键的是,现在的状况,他除了答应之外,竟是完全没有别的更好做法了。
白晋元沉着眸子,神色有些阴鸷,对着夜荼靡露出一抹冷笑来:“倒是多谢郡主赏识晋元了,只是郡主这一番问话言语,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些,事已至此,难不成晋元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