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发迹之上,藏在头发里,连翘用手感觉了下,心知免不了是要缝上几针了,想想针线穿过头皮的触感,止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
伤口又开始渗血,连翘不敢再耽搁,快速的脱了上衣。
额上有液体滑落的感觉,连翘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凝血功能这么差,心急的往边上迈了一步就要够搁在洗浴室的毛巾,岂料傅亦然的睡裤太长,她一脚踩到另一只脚垂下来的裤腿上,身子不可控制的向前倾去。
连翘惊呼出声,倒地的瞬间两手胡乱的挥舞,企图抓住某样东西,东西是抓住了,只是连累了更多的东西砸落在地,发出更大的声响。
连翘觉得倒霉透了!一时半会儿疼的站不起身。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大喊,“出什么事了!”
连翘“没事”俩个字还没喊出来,卫生间的门已被猛然推开,带进一室凉风。
傅亦然亮灰色西裤黑衬衫,扣子还没扣齐全,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卫生间的门堵个严实。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一个半裸的女人狼狈的趴在浴室里。
是的,半裸,白嫩嫩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因为摔倒之时踩着了裤腿而扯拽露出半片屁股。
连翘羞愤欲死,已经气的说不出话。
傅亦然脸色大变,“哐当”一声带上了门。
卫生间的门,自从几个月前傅亦然为了揍躲在卫生间的傅聘婷踹坏了门锁就一直没换。
因为家里就他们兄妹俩,各自的房间都有专门的卫生间,客厅的卫生间有没有锁就显得意义不大。
傅亦然在客厅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期间他的胃一直有些隐隐作痛,他晓得昨晚自己被那女人催吐,伤了胃。而空了一宿的胃,早上到现在没填一点食物,肯定会胃痛。
他晓得那女人躲在卫生间,一定是觉得没脸见人。
可他又何尝不是?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免得尴尬,毕竟他是男人,如果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待在卫生间,那俩人就这样僵一天?
他可以选择离开,但是没带她去医院,他不放心。
傅亦然终于站起身,走向了卫生间,正准备敲门,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连翘换了干净的衣裳,脸也洗了,看上去干净整洁漂亮,她一只手用毛巾捂着头部,另一只手用黑色垃圾袋拎了一包东西。
连翘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刻意用手挡了脸,没有与他目光对视,只是安静的走开。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我以为你出了事。”傅亦然觉得应该道歉。
天知道,连翘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走出来。此刻她有多么多么多么不情愿提起方才的事!
“没事。”
显然,连翘并不想多谈,可傅亦然却没感受到她的脑电波,而是继续说道:“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我记得,昨晚是你替我换的睡衣,你也看光了我,既然如此,咱们也算扯平了。”
扯……平……了……
连翘瞬间热血上头,她现在真的很想……死。
“走吧,我送你去医院吧。”傅亦然拿了车钥匙。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连翘几乎是颤抖着将这句话说完。
“不行,你伤在我家,我有义务。”
连翘觉得现在多面对傅亦然一分钟都是煎熬,她拿了自己的帆布包,“你没有这个义务,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活该,还有这件睡衣你应该不要了吧?我替你丢掉。”
“这事你必须听我的,跟我走,”傅亦然态度很强硬,连翘前脚刚踏出傅家,傅亦然就跟了出去。
脾气倔犟的女人对上同样脾气倔犟的男人。
如果恋爱的话,输的人十有八、九是男人。
但如果只是一般的关系,那输的人百分之百是女人。
因为从体力上来讲,早就决定了男女的不平等与优劣势。
俩人到达医院时,脸色都很臭。
从傅亦然现在所住的地方到达最近的大医院有十五分钟的车程,这段期间,俩人无可避免的发生争吵了。
应该说,从傅亦然强硬的将连翘拽上他的车,俩人就已经火星撞地球了。
下了车后,俩人谁都没理谁。
急诊科的医生护士给连翘做了消毒,缝针的时候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医生故意找了话题与连翘聊天。
连翘疲于应对,医生见俩人表情都不大好看,遂玩笑道:“小年青就是火气大,能在一起不容易,别为了一点小事就动手,伤了感情。”
连翘知道医生误会了,可这种时候解释越解释只怕某些人脑洞大开越会胡乱猜想,索性闭口不言。
医生大概是当连翘默认了,转头善意的劝诫站在一旁的傅亦然,“小伙子,老婆娶回家是要疼的,年轻人没个轻重,万一真要是伤了脑子,那后半生还要不要过了啊?”
傅亦然面色一变,估计是和连翘想一块去了,也没解释,转身开了治疗室的门出去了。
“你丈夫脾气可真不好。”医生仍旧喋喋不休,“长的虽然好,可是脾气不好……”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我丈夫。”连翘终于忍受不住出声制止。
好吧,连温立风那种人都曾是她的丈夫,就足以证明她眼有多瞎,运气有多坏。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