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难受归难受,她还是得沿着自己想走的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等到萧景回了府中,玉宝音让萧南趁着他洗澡之时,摸走了他的腰牌。
如此,三更之时,他们才可以叫开城门。
更夫敲响了二更,玉宝音便背上了准备好的包袱,出了渺风楼。
而后去了浮曲园,跪在院子里,对着她娘的厢房磕了三个头。
这时候,她瞧见了立在廊檐下的慧春。
可慧春像是没有瞧见她似的,一转身就进了屋里。
玉宝音再不敢耽搁,骑着追星就出了府。
门房也如慧春那样,看见了她就好似没有看见一样。
玉宝音知道,这一定是慧春提前交代好的。
她骑着追星,眼看就要到城门,却突然调转了马头,冲回了高远公主府。
秦愫披着衣裳从里屋走了出来,她女儿这个时候来见她,本就稀奇,再一见女儿的装扮,惊讶地道:“你这是……”
玉宝音直接跪下道:“我本来已经走了,可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和娘说一声。梁生已经先我一步动身给霍叔叔送信,娘你放心,霍叔叔那里,并非只有他一人,还有五千的玉面军。我会看顾好我自己,也会看顾好舅舅。我会护送着舅舅回建康,登上帝位的。”
秦愫已经泣不成声,道了一句:“且不说只有五千人,你怎么攻打建康。我只问你,你要拿什么来号令那些人。”
玉宝音将包着软金的玉髓令从脖颈间掏了出来,“娘你放心,我有这个,他们一定会听从我的号令。”
最后她斩钉截铁地道:“娘,我是绝不会让吴王如愿的。”
秦愫好容易止住了眼泪道:“你既已经走了,又何必回来。你回来,难道就不怕我困住你?”
玉宝音叫了声“娘”,便只磕头,不言语了。
秦愫一咬牙道:“走吧,走吧,都走吧!慧春,还有商轨,是……他,留给你的人,你统统带走。”
秦愫的话音将落,慧春和商轨各自背了个小包袱,出现在门外。
这时机,掐算的正正好呢。
玉宝音也不跟她娘客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娘既然让我带走商轨,那就劳烦萧爹给皇上带封信。”
好吧,这个也是准备好的。
***
秦愫哭着送走了玉宝音,一直送到了长安城外,瞧着玉宝音和秦缨汇合,又送十里之后,还想再送十里。
萧景拉住了她,没再让她送下去。
说实在的,萧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玉小公主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还有她的玉面军。
怎么说秦缨也是质子的身份,上朝的时候,萧景便照实说了秦缨出城的消息,自然不会当着百官的面说玉宝音也跟着去了。
他的欲言又止,引的元亨注意,点了名让他下朝之后到定鼎宫说事情。
这一回,萧景倒是如实说了。
他说的时候,心情是很微妙的。
尤其是说到玉小公主的五千玉面军。
他说完之后,元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萧景便又将玉宝音托他带的信,双手奉上。
元亨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针灸穴位图,还夹了张字条。
上面说“针进两分,感觉微麻。我在大中的头上试过针,他记得那种麻感。可让太医照着针灸图先拿大中练手,再给皇上医治。望皇上龙体安康。”
元亨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将那信折了几折,贴身藏好。
萧景带口问了一句,信上写了什么?
元亨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等萧景一走,元亨就捂着头哀嚎了起来,“朕,朕,头疼……”
而后他推翻了桌案上的奏折,还砸坏了定鼎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
自打商轨定时给元亨针灸,他的头疼病从没有如此剧烈过。
这可吓坏了萧太后。
萧太后嚷嚷道:“快,快去高远公主府请商先生!”
一旁的大中哭着道:“商先生和宝音公主一起,于昨夜出了城。”
“派人去追,绑也要绑回来才行。”
闻讯赶来的萧弥坚上下打量着正痛苦哀嚎的元亨,好半晌,才道:“不知路线,想要追上他们耗时的很,皇上……这病……可还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