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就显得有些仓促了。
玉宝音也让人从内架上了木梯,登高一望,外头一片火光。
火光之下的众人,皆罩着面纱。
再瞧他们的衣裳,也没有什么鲜明的特征,像是流民,可这会儿长安又不曾乱过,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流民呢!
那不过是伪装,就是不知他们是想要趁乱捞一把?还是想要人命呢?
外头的人已经开始爬墙,玉宝音接过下面递上来的热油,当头浇下。
撕裂一样的嚎叫不绝于耳,这样的声音她是第一次听到,却又熟悉的很,只因她听她爹说起过。
那是她爹的遗书,上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杀戮的声音总是令人颤抖,可若是你听见那样的声音千万不要害怕,记着你想要保护的人,记着你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不管是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还是未来进步了以后,弱肉强食就是这样。所以,哪怕你是个女孩,爹也要你做一个强者,不需依附谁而生,不需谁的施舍,过你自己的日子,活你自己的人生。记住,爹没有死,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另外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玉宝音并不知晓。而杀戮的声音,她今日已经听到,她没有害怕,她只是抽出了追光,对着院墙外的那些人道:“犯我者,必杀。犯我家人者,必杀。犯我家宅者,必杀。说出,必做到。”
唯恐门外的贼人射箭,冒越硬是将玉宝音劝下。本还想劝她回后院的,可一瞧她眼中的光,便知劝了也不会奏效。
冒越只能求她靠后,刀剑不长眼睛,这是生怕误伤了她。
玉宝音道:“你不用管我,我既然敢来这里,便不会成了你的累赘。”
好,好吧!这会儿,冒越真是很忙的。
什么都不怪,只怪高远公主府太大。区区五百侍卫,要防御前后门,还要分散巡视院墙,就是加上有武力的小厮,也实在是不怎么够啊!
涌上院墙的贼人打下去了一波,还有一波,总是杀不尽的。
冒越的人也有伤亡。
进攻才稍有缓和,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快啊,快啊,只要攻下了高远公主府,咱们就有一辈子也吃喝享用不尽的金银了。”
这话够激励人心,大门又被粗木撞的咣咣乱响。
冒越又增加人手去堵门,玉宝音道:“集合前门的所有侍卫,我要打开大门。”
冒越一瞪眼睛道:“疯了吗?”任性也得挑个时候。
玉宝音道:“你和我站在门前,其他的人列队。”
“做什么?”
“我就敞开着大门,让他们进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斩一双。”
***
谁又能料想的到,紧攻不下的大门,自己敞开了。
里头亮如白昼,明亮的灯光之下,百十号侍卫就像两军交战时那样,摆出了一字阵型。
难道是列队欢迎他们?
总会有人做炮灰的,炮灰一号试着向里探了探头,就见门边立着刚才放狠话的丫头,还朝他招了招手。
进去吗?
炮灰一号试探性地踏进去了一只脚。
放狠话的丫头便对他笑着道:“恭喜你,一只脚还留在天堂,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
那笑,太特么邪门了!
☆、第66章 于
若将攻打高远公主府,也看作两军作战的话。一方打开了城门,其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是投降,要么是耍诈。
不管是哪个,想要彻底地攻陷敞开的大门,人流就要像潮水那般,一鼓作气再一拥而上。
人多,怕什么内里耍诈。再者,一个府中没有主心骨的高远公主府,想要攻下能有多难呢!
轻敌是大忌,却是世人常犯的毛病。
外面的贼人已经集结了所有的人马,想要一鼓作气地冲进高远公主府,就算打开的大门前还站着玉宝音和冒越那又怎样!
两手敌不过四拳,冲上去的人多,甚至连拳头都不用动,踩就能踩死他俩。
玉宝音已经将追光缠回了腰上,换了两把与她身型极不搭的大刀。
明晃晃的大刀横在了大门之前,外头的人只当是在看笑话。
笑她人小刀大,还笑她一个丫头,能干什么呢?
可饶是如此,冲在最前头的人,还是双眼不离她手中的大刀。
那可不是,哪怕只是两岁的小儿耍大刀,砍在身上,那也是会流血会疼的好吗!
这就只顾着盯上,不顾盯下。
梁生就藏在魁梧的冒越后头,往玉宝音那厢一跳,再将手中的绊马绳一拉。
冒越和他两个人,轻轻松松地绊倒了头一排的人马,后头的冲劲不缓,就连中间的也得扑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