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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中明白了过来。刚刚看到的瞎眼男人不过就是幻象而已,两侧的石壁当中有些位置布下了特殊的手段。如果站在旁边注视的太久,便会看到心底深处最恐惧的景象。那个李大脑袋最怕孙殿臣,他便看到了孙殿臣的鬼魂找他索命。而我心里最恐惧的是瞎眼男人,所以刚才看见他要掐死我。

吕万年之前逼着我背的,竟然是进到蛤蟆嘴的口诀。想到之前赵老蔫巴说过曾经看他和孙殿臣一起出现在蛤蟆嘴附近,我心里更加疑惑起来,他明明知道进来的口诀,那为什么从来不说蛤蟆嘴的事情?

当初吕万年逼着我背诵口诀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背诵的是什么。当时我被他吓唬住了,也不敢开口问背的是什么。现在看起来,吕老道和蛤蟆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小……兄弟,你那边咋样了?我瞅着是不是没啥事儿了?”后面的郎团长看到我再次回到了石壁旁边,他看出来了一点门道。当下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拘住孙殿臣的魂儿了?我看你念念叨叨的,是降妖捉鬼的咒语吧?要是差不多了你就言语一声,我让人给你打打下手……”

刚才演的戏,加上后来被‘瞎眼男人’掐住的真实表现,就连姓郎的也深信不疑我是挣脱了恶鬼,然后施法拘住了它。弄不好现在孙殿臣的鬼魂就被我拘在了手电筒里,要不然的话,这小子干嘛一直把电筒顶在石壁上?想到连孙殿臣这样的恶鬼都能收服,当下他在言语当中对我客气了许多。

“都别过来啊……”想明白之后,我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随后继续说道:“我正在和孙殿臣斗法,你们一过来泄了我的气,那大家伙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你们都老实待着!谁要是要乱动,引孙殿臣的魂魄去找你们。可别怪我没早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沈连城一脸关切的模样。当下脑筋一转,继续说道:“你们这里面谁属牛,要三月的春牛……有属牛三月生人的出来,过来搭把手……”

此时,姓郎的已经被我的‘法术’折服,对我以兄弟相称。当下对着身边当兵的说道:“听到我兄弟的话了吗?属牛的,三月生人的都出来。过去帮忙搭把手,大脑袋,我记得你是属牛,三月初八的生日吧?”

李大脑袋原本正要往后面挤,听到了自己团长的话之后,哭丧着脸回头说道:“老大……那什么,其实我是属虎的,下山虎……小时候算算命先生算过,说我的命薄压不住下山虎,让我多报了一岁,这才胡说八道是属牛的。不是我胆子小,你说我一个属虎的瞎凑什么热闹。一旦再坏了小师父的大事,把孙殿臣的魂儿放出来……”

“你属虎个屁!以前在山上绑了个算命的。他给你算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属虎的?我记得清楚,你是光绪十五年三月十八的生日。”姓郎的冲着李大脑袋啐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别废话!就是你了,过去给老弟搭把手。有他在你怕什么?”

“老总,我是属牛的,三月牛……”这时候,沈连城走到了姓郎的身边。对着他继续说道:“让我过去给小沈炼搭把手吧,我看着他从小长大,可不能看他要出事不管。”

“行,沈老爷你和大脑袋一块过去。”见识了我的‘本事’之后,姓郎的爱屋及乌,对沈连城也客气了起来。随后他一把拉过来李大脑袋,生逼着他和沈连城一起过来帮忙。趁着沈老爷没有注意的时候,郎团长在大脑袋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这个动作却正好被我看在了眼里。

姓郎的八成是让李大脑袋看着我们爷俩,防止我们搞什么小动作。可惜他找错了人,距离我这里还有十五六米的时候,大脑袋说什么也不敢继续前进了。只是看着沈连城走到了我的面前,根据我的要求,闭着眼睛将打开的手电筒顶在了石壁上。

沈连城代替我顶住了手电筒之后,我回身对着姓郎的那边说道:“长官,我还要借你们一点阳气压住孙殿臣的魂魄,我说三二一,你们大伙就一起喊。什么二人转的,唱歌唱戏都成,只要声音大点能把阳气传过来就好……三二一,喊吧……”

此时这些当兵的都把我当成了半仙,犹豫了片刻之后,姓郎的带头大声喊叫了起来。一时之间想不到要喊什么,吼了两嗓子之后,他索性直接大声唱出来几句二人转:“提起那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见到团长老大都放下脸了,剩下的那些当兵的也开始干嚎了起来。有的唱小寡妇上坟,还有唱荤曲的。有几个实在不知道唱什么好了,最后开始喊操兵的号子:“一二一……”

见到当兵的都开始大喊大叫,我绕到了另外一侧。装作帮着沈连城一起顶住手电筒的样子,伸手在兜里摸出来张草纸,躲在沈连城身后,将两寸见方的一块草纸撕成了个纸人的样子。

随后又凑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叔儿,一会听我的。我知道怎么逃出去,你跟紧了,千万别落下……”有那些当兵的大喊大叫,我这边说什么,他们那边都听不到

沈连城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用同样低的声音对我说道:“那老蔫巴呢?他咋办……”

没等他说完,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别管那犊子,叔儿,咱爷们都打眼了,老蔫巴以前来过这里。他什么都知道,就他么不说……”

第十八章 暗门

刚才我回忆起来当年背诵的典籍时,也跟着反应过来赵老蔫巴进来之后的反常举动。老蔫巴进到了甬路之后,便一直走在当中。他不像那些当兵的一样到处乱窜,就守在我和沈连城的身后。

当时虽然隐约觉得赵老蔫巴有些问题,不过那时候我自己都是晕头晕脑的,也没有多想。但是明白了甬路的秘密之后,我也看穿了赵老蔫巴。他进来之后没有正经看过两侧的石壁,除了老蔫巴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石壁上照过自己的影子。

他这是早就知道石壁当中有古怪,这才不敢靠前的。但凡路过狭窄的道路,赵老蔫巴一定会守在手拿手电筒的郎团长身边。现在回想起来进到甬路之后的场景,老蔫巴起码数次进来过。

至于他是怎么进来的,还有进来的目地我已经不关心了。自打和沈连城一起被抓来做向导,他有数次机会向我们俩吐露这里的秘密。可是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他竟然连暗示都没有做过。既然老蔫巴自己闷声发大财,那就不要怪我丢下他不管了。

比起来赵老蔫巴,沈连城还是更加相信同宗的我。他有些纠结的叹了口气之后,低声说道:“大侄儿,要不你看在我的份上,别把老蔫巴一个人留在这里。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是他先不仁义的,叔儿,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一会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没等沈连城说完,我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随后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尖,含了一大口鲜血,冲着刚才见过瞎眼男人的墙壁喷了过去。

这口混着口水的鲜血喷在墙壁上的一瞬间,鲜血直接画成了一团血雾。雾气虽然不大,可也把后面那些人惊吓的够呛,这一下他们更加坚信我这是在拘拿孙殿臣的魂魄。那些人原本以为这就算大功告成,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我这边又有了新的动作……

“孙殿臣!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逃……”我大吼了一声之后,顺手将手电筒从沈连城的手上结了过去,顺势将刚才撕成的小纸人粘在了手电筒前面的玻璃上。再打出来的光柱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我将手电筒对着甬路尽头的位置,随着手腕的抖动,被手电筒照出来的人影好像活了一样。手电筒在当时还是个稀罕物,姓郎的也没用过几次。现在见到了光柱里面的小人,已经有胆子小的惊叫了出来:“是孙殿臣!就是这瘪犊子……”

姓郎的正在惊诧手电筒上的人影,听到了手下的喊叫之后,也跟着认定这人影就是孙殿臣的魂魄无疑。想起来自己亲手铡死孙殿臣的惨象,郎团长就有些冒虚汗。虽然他自己不敢靠前,还是对着吓傻了的李大脑袋喊道:“大脑袋你过去搭把手……”

姓郎的喊话之时,李大脑袋看着手电筒打出来的鬼影,已经吓得不会动了。姓郎的铡死孙殿臣的时候,还是他过去搬的铡刀。当时大脑袋还笑话孙殿臣吓得尿了裤子,可是现在他自己的裤裆也是湿漉漉的……

这时候,看到了那些当兵的都已经被吓住之后,我对着甬路尽头的位置喊道:“孙殿臣,王八犊子你还敢反抗……我弄死……我让你形神俱灭!叔儿,你跟我追……”这句话没有说完,我已经拉着沈连城追着手电筒打出来的‘鬼影’冲了下去。

沈连城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赵老蔫巴,无奈手腕被我死死的攥着,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我一起顺着甬路继续跑了下去。

我突然间跑了下去,那些当兵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和沈连城跑远了,姓郎的这才对着自己的手下喊道:“孙殿臣的鬼魂儿这就被拿住了,你们还在等什么?跟着老弟一起下去啊,正好他给咱们开路了。我们人多阳气重,怕他奶奶个攥……”

等到那些当兵的磨磨蹭蹭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带着沈连城跑出去二、三百米。我们爷俩拐过了一个弯道,拐过来之后面前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看着面前只有这一条路,沈连城也没有多想迈腿就要进去。

就在沈连城半个身子已经进到洞里的时候,我硬生生的将他拉了回来。随后低声说道:“叔儿,不是这条路……你跟着我走……”

说话之时,我已经拉着沈连城到了洞口左侧的石壁上。随后开始在上面摸索起来,这时候,后面跟过来的当兵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我已经能听到身后郎团长骂骂咧咧的声音:“大脑袋看你个熊样,以前干绺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个德行。现在怎么蹲着尿尿了?老二,不是我说你,当初杀人挖心的劲儿哪去了……”

现在姓郎的就在弯道的对面,只要他们拐过来就能看到我们爷俩。当下我的额头已经见了汗,心里一边默念当年被吕万年逼着背诵的典籍:“入口分阴阳……阴显阳藏……阳门居左藏于壁……七尺六寸……”

沈连城不知道我在干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开始慌乱起来。拉着我的衣角,指着旁边的洞口低声说道:“大侄儿,要不咱们爷俩还是进去躲躲吧。姓郎的不傻,他要是明白过来,真敢一枪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按在石壁上的手突然摸到一出凹陷的位置。说来这个位置也是怪异,肉眼根本看不到凹陷,只有亲手在上面摸索才能感觉到。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伸手在凹陷处按了下去。随后一面好像暗门一样的石壁被我推开,露出来里面黑漆漆的一个所在……

就在沈连城掌张口结舌的时候,我拉着他冲进了这个黑漆漆的所在。随后快速将打开的石壁门又拉了回来,就在这扇门关上的一刹那,门外响起来郎团长的声音:“有入口了!快进去,他们俩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

第十九章 二柱子

石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直到听见了姓郎的声音,确定他们没有发现这个暗门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回到了肚子里。只要等着外面那些当兵的都进到洞内,我就带着沈连城按着原路回去。外面那俩看机关枪的士兵好糊弄。就说里面的宝贝太多,姓郎的让他们进去帮忙搬宝贝。这些人都是来发财的,没有不上当的道理。

就在这口气缓过来的时候,一个冰凉梆硬的物体贴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沈连城比我先一步回头,当下他的脸色就变了,随后两只手跟着举了起来。

等到我回头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一支冷冰冰的左轮手枪枪口正顶在我脑门上。这支枪的主人是个四十来岁,已经谢了顶的白种男人。他受了重伤,围绕着左眼缠了一厚厚一层纱布,就这样还是有鲜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看样子这只眼睛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