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知道我痛还按这么重,你是几号技师?”
甘裴决定投诉。
“328号。”
“什么?”
甘裴一下没反应过来。转念一想,他才感觉到不对,328,不正喻示着外面的328国道吗。
虽说还未明白女孩话中意思,但他内心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惧。
猛然间,女孩两手五指张开,力越来越大,直到甘裴杀猪般叫唤起来时,她的手指已然插入甘裴两块肩胛骨中!
恶痛之下,甘裴拼命想要起身,可女孩重如一块石头,压得他动弹不得。混乱中,他又听到女孩在他耳边问:
“痛吗?”
他侧过头,正好对向女孩一张娇小脸蛋。此刻女孩一张脸变得朦朦胧胧,扭曲模糊,随后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一张猫脸!
那只猫!
被自己反复碾死的猫!
甘裴心中疯狂呼喊。
然而为时已晚,从肩胛骨开始,女孩依次把甘裴身上骨头全部碾碎弄断,直至最后颈部。
就像那天甘裴对她所做的事。
女孩口中还不停发出那种类似骨头摩擦般的诡异声响:
“咯咯咯……咯咯咯……”
【四】秽尸记
“昨晚又这样是吧,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自从杜梅不上班后,张婷就和她争吵不断,一次比一次生气。起因都是杜梅趁张婷上夜班期间,私自带男人回来。
张婷和杜梅从小一块长大,是村里邻居,感情好到几乎不分彼此。一年多前,两人一起离开老家,来大城市打工,在一座厂里上班。起先她们住员工宿舍,生活条件比较简陋,后来老家分别给她们寄了笔钱,于是两人索性在外租房。可惜没多久,杜梅就嫌厂里上班太苦,辞了工作。
本来工作辞归辞,还能再找。不料杜梅却迷上麻将和泡吧,甚至不想再上班。于是,她白天打麻将,晚上混酒吧,生活节奏一团乱,当身无分文时候,又问张婷借钱,张婷劝了几次都不管用。最后张婷没有钱借,杜梅就靠酒吧认识的男人拿钱。也是从那一阵起,杜梅三番四次趁张婷夜班期间带男人回来,被张婷察觉后,两人终于开始没完没了的争吵,关系急剧恶化。
“关你屁事。”杜梅边涂防晒霜,边冷淡回应。
两人几乎已互不理睬,这是三天来头一回说话。
“小梅,你这样有意思吗?我们是出来打工的,你忘了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好好赚笔钱,在老家买套房子。结果呢?这几个月你上过一天班吗?每个月信用卡欠的钱还是我帮你还的,你要不要脸啊你?”
“信用卡的钱我让你帮我还了吗?你算一下总共多少我等会就给你。”杜梅也来劲了。
“呵……你要跟我算钱,你算得清楚吗?自从我们到这边后,哪个月房租不是我付的?哪个月吃饭不是我解决的?你穷的连内裤袜子都买不起的时候,谁给你钱花的?杜梅,人要摸着良心说话!”
“行啊你,现在跟我翻旧账是吧?好,反正我外面有的是老公,到时钱全还你,谁也不欠谁!”
“你就别提你那些老公了行不行?”张婷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觉得他们把你当什么,说白了,你在他们眼中不过和夜总会小姐一个身价!”
“哎哟,你别酸了,自己长得丑没人要,然后嫉妒我,对不对?”
“杜梅!”张婷气得一下跳起身来,“你要再这样,就给我滚,滚滚滚!”
“走就走,离开你张婷我也饿不死,让开!”杜梅同样起身,直接冲进房里收拾衣物,并拿手机打了通电话,只说一句:到我家楼下接我。
这一次,两人怒火均烧到顶点,张婷更是忍不住哭起来,但她一直背对杜梅,未让她发觉。
很快,杜梅两手拎着皮箱准备出门,张婷心有不甘,又吼道:“有本事别回来!”
“放心,我如果再回来找你张婷,我就把头割了!”说完,杜梅重重关上大门。
趁杜梅下楼时,张婷到窗边,想看接走杜梅的是谁。当日正值酷暑,阳光剧烈,就见楼下门前停着辆白色面包车,一个穿军绿色迷彩裤的男人,站在车旁,可惜瞧不清相貌,张婷料想这人应该是杜梅外面认识的男人之一。果然,杜梅直接上了白色面包车。
之后,两人不再联系,张婷几次想打电话给杜梅父母,却都忍住了。因为她总想,当时两人在气头上,等杜梅冷静下来,一定会回来的。
可惜,整整过了一星期,杜梅依然一点动静没有。张婷心渐渐软了,她怕杜梅挨饿,怕杜梅受欺负,于是,她主动打了杜梅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那天起,张婷经常做一个梦,梦里杜梅不是在水中,就是在一个高坡,然后借助微弱暗光,她看到杜梅离她越来越远,口中还轻声地喊:婷婷,我想回来,我好想回来!
张婷越来越担心。
杜梅离开十天过去了,张婷仍每天心不在焉地上班,心里空荡荡的。一天,她下楼买夜宵回来,刚进电梯,就感到有些奇怪。
原来在她后脑上方,一股微微冷气,直吹向她的脖子。
电梯没装空调,她是知道的。而且这几天连续高温,这股冷气实在莫名其妙。
她抬头一望,发现电梯顶部没什么异常,一个灯罩,一盏白灯,灯罩两侧分别有个通风口。
冷气应该从通风口里吹出来的。
她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也懒得跟物业反映。
所以踏入家门后,她也差不多把这事忘了。
夜晚,她依然做着杜梅呼喊她的怪梦,且杜梅声音变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