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影帝成双 小宴 2585 字 8天前

他失控地咆哮:“r!!!r!!”

在刚才的医生走出来的第一瞬间,陆以圳猛地冲上前,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衣领,“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这他妈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告诉你他是演员吗!!你知道他为什么在柏林吗?因为他是你们这操蛋的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入围影片的男主演!!!而你就这么对待他的脸??”

他的震怒明显吓到了那位医生,医生结结巴巴地解释:“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车祸送来的时候,这位先生的面部创伤更加严重……我很抱歉……但是我们已经尽力缝合了,这是最好的样子。”

陆以圳全然听不进去,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那个医生,不断地重复,“最好的样子,最好的样子……你看看他的脸!!!这就是最好的样子??”

手术室里其他的医生护士在这样的惊动下纷纷涌了出来,一个明显年长的医生举起手机,冲着陆以圳怒吼:“先生,请你立刻放开这位医生,否则我会立刻报警!”

护士也不住地劝说,请他冷静下来。

直到这一刻,陆以圳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才稍稍松开,年轻的医生忙后退几步,远离开了陆以圳的攻击范围。

然而,出乎几个医生的意料,刚才情绪激动的陆以圳似乎慢慢平静下来,他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渐渐透出疲惫而绝望的色彩,他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几下,最后才露出一个非常不自然的苦笑,“抱歉,是我失控了。”

他向站立在一起的医生鞠了个躬,抬起身的时候,眼睛里蓄了泪水,“请你们……保持对这件事情的沉默,过一会应该会有人向您具体解释……伤者是中国非常有名的明星,所以……请你们暂时为我们保密,谢谢。”

小郝比陆以圳慢了半拍才想起这样重要的事情,他有些无措地问陆以圳,“戚梦姐也受伤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以圳看了眼正在被护士推向病房的容庭,“打电话给公司,让公司再安排一个经纪人过来,pr呢?让他们来开会决定怎么处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追上了“容庭”。

加护病房内。

容庭是在全麻苏醒期结束后才出来,此刻安沉地睡在病床上。

陆以圳一动不动地坐在容庭身边,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已经转到一间单人病房,安静而不被打扰的环境下,他可以放肆地让自己的情绪自由漂浮。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容庭的臂弯里,将容庭没有扎着吊瓶的左手轻轻抬起,像是两人每一次拥抱那样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希望这样的姿势可以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这是第一次,陆以圳真切地感到……孤单。

不是沉溺在戏里的孤单,不是第二杯半价的孤单,而是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向什么人求助的孤单。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醒来的容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容庭真的就此毁容……他的事业将会被大大局限,能演的角色,对方会选择他的角色,甚至从此以后,容庭都会退出大银幕。

可是他甚至还没有拿到一个影帝,十年来汲汲以求的梦想,却在寸步之遥的地方跌落。

而他也再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陆以圳闭着眼,将忍不住的眼泪藏在了容庭身下的被子里。

从无声的流淌,到最后无法克制的抽噎,再到眼泪流干,因为身体过度透支的疲惫,陆以圳最终还是趴在容庭的床边睡了过去。

而就在陆以圳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始终闭着眼睛的容庭却忽然睁开了。

他头部以下戴着护颈,整个人僵持而不能动,只能移转视线,费了半天劲才准确看到睡得死死的陆以圳。

容庭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随着麻醉药效的完全散去,皮肤上、肌肉间、骨骼里的疼痛都在一点点唤醒他沉睡的意识,而为了不打扰还没有倒过时差又精神过分紧张的爱人,他始终都在咬牙忍着。

扎着针头的右手为了忍痛而紧握成拳,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地方,绷起的血管早就让血液倒流,慢慢让整个手背都是鲜血。

忍到连大腿的肌肉都开始不断地抽搐,连容庭自己都意识不到,有多少医生刚刚完成缝合的伤口,正在迸裂。

而终于,他臂下的人终于入睡。

陆以圳平稳而安沉的呼吸像是一剂强心针,逼着容庭将所有的刺痛、不甘和挣扎咽下。

他不能让他担心,更不敢让他陪着他一起痛苦。

这样脆弱而敏感的人,怎么能承受两个人的崩溃?

容庭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抬起僵硬的手臂,摸索着按下了呼叫护士的响铃。

“in.(杜冷丁)in.”他疼得牙关格格打颤,却因为护士的尖叫,不得不再次开口,“ptired.thankyou.”

-

柏林时间上午十点。

陆以圳是在刺眼的日光里醒来。

他先揉了揉眼睛,接着摸上自己酸痛的肩膀,但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陆以圳就怔在原地,似乎想不起自己在哪。

接着他的目光移转,没等与容庭四目相对,就有一双有力的手,将他牢牢握紧。

“醒了?”容庭侧着脑袋望向他,嘴角还浮着淡淡的笑,仿佛昨日的车祸、手术,都未曾发生。

陆以圳心里一酸,反手与容庭相握,“容哥……你什么时候醒了的,怎么不叫我。”

“看你困得厉害,没让护士吵你。”他拉着陆以圳,示意对方坐得近一点,“对不起,让你害怕了吧?”

陆以圳又忍不住有点想哭,死命咬牙克制住,接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容哥……你疼不疼?”

容庭依然微笑着,“有点疼,不过不要紧,早上打了一针杜冷丁,现在好多了,身体没有大事,都是外伤,是好事。”

“嗯嗯!!”陆以圳使劲附和地点头,只是,他眼神落在容庭满是伤痕的脸上,再次犹豫起来,他不知道容庭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脸,不知道他现在的乐观,究竟是建立在一无所知上,还是真正知道一切的看开。

陆以圳游弋在容庭脸上的目光,最终与他交汇。

“在看什么?”

陆以圳嗫嚅:“没、没什么……我去洗把脸,然后去看看戚梦姐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