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娆荼 东吴初冬 2327 字 11天前

萧彦宁摇头:“我没病,不必。”

“身上日日疼痛,靠药续命,何苦?”

萧彦宁笑道:“快意一天是一天,要是真的散了一身武功,只为苟延残喘,一个瞎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卢州月为你生下的孩子,你见过吗?”

“我此一生,茕茕孑立,并无妻儿。”

娆荼闻言脸色微变:“萧彦宁,你有没有良心?就算你不喜欢卢州月,她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萧砚那孩子有什么过错?你……你到底是和你自己置气,还是和我置气?”

萧彦宁面无表情,“和你置什么气?我是心性凉薄之人,你今日才知?”

“你不是凉薄,你根本就是冷情、无情!”

萧彦宁闻言握紧了拳头,许久才缓缓松开,无所谓道:“我是无情,随你怎么说好了。”

娆荼故意说了这刻薄之话,想要激起萧彦宁的怒意,刚才明明见他发怒,却又强行忍耐下,她冷笑道:“大梁五王爷如今瞎了眼,连脾气也软了。”

萧彦宁嗤笑一声,“是是是,我软,你硬。”

娆荼低头笑了笑,忽然端起酒碗,一口饮尽了碗中酒,“你就是故意的,你得不到我,所以故意冷待卢州月。只因为你也要她疼,她与你是同病相怜之人,你便不觉得独孤。萧彦宁,你七尺之身堂堂男儿,原来连世上最刻薄的妇人也不如!”

“嘭”的一声,酒碗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萧彦宁一把抓住娆荼的胳膊,将她拉入怀中,双臂牢牢抱住,在她耳边沉声问道:“我得不到你?”

娆荼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中扣着一丸丹药,“是,你是得不到我,这一辈子,我只是沈筑的人。”

萧彦宁大笑了几声,沉声道:“好啊,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得到你!”将娆荼按在椅子上,便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的手力道奇大,如铁箍一样牢牢攥着娆荼,娆荼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衣衫已经被他扯乱,露出脖颈一抹细白的肌肤,萧彦宁的手指=按在她的脖颈处,忽然一顿。

娆荼趁机道:“我的人,我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

萧彦宁的脸色由暴怒转为苦涩,他缓缓放松了力道,苦笑一声,忽然捂住胸口狂吐了好几口黑血。

娆荼的一颗心松了松,将萧彦宁扶住,把丹药塞在萧彦宁口中,“咽下!”

萧彦宁皱眉咽下那丹药,“什么?”

“前几日你与邓戗对战,中了一个断刃,虽然事后将那断刃逼出,但积了剑罡在体内,若不吐出瘀血,必成大伤。”

萧彦宁听她解释,怒道:“你还不如别解释,老子还以为你是闺中寂寞,故意激怒我,让我办了你呢!”

娆荼笑了笑:“你想得美!”看着萧彦宁重新坐在椅子上拎起了那坛酒,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喝了,浪费我的好药!”

萧彦宁哼了一声,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刚才的话是骗我的吧?”

“什么?”

“老子就不信,当年要是我娶了你,哪还有沈筑什么事。”

娆荼笑道:“阿弥陀佛,要真是五王爷娶了我,你整日寻花问柳,我可受不了。”

萧彦宁叹了一声,忽然摇头笑了笑,“人的缘份,果然是命定的。我若早娶了你,保不齐你日后会跟姓沈的眉来眼去,老子断断不能做那乌龟王八。”

娆荼在他胸膛上狠狠捶了一下,“我是这么轻浮放荡的人吗?”

萧彦宁笑道:“也就是说,如果老子先娶了你,你也会对我一心一意?”

娆荼愣了一下,才知被他绕进去了,她无奈道:“五王爷真是聪明人。”

萧彦宁摆了摆手,“快点滚!老子可没精神跟你耗下去了,你那是什么药?吃了犯困。”

娆荼抢回他手中的半坛子酒,“酒我先带回去了,明儿再叫沈筑带来,你们再继续。”

萧彦宁奇道:“原来你不败家啊?”

娆荼笑了笑,亲自为他铺了床被,将他扶躺在床上,“别总睡藤椅,仔细等你老了弯腰驼背的,还瞎眼。”

萧彦宁啐了一口,“有你这么咒人的么?”

娆荼正俯身为他盖被子,之前被他扯散的衣带垂到他的鼻梁上。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不由恍惚了一下,当年给她桃花露,他说:“沈筑闻了你身上的桃花香,会想起故里的春天。”

现在,他闻着她身上的桃花香,想起当年,有点……后悔啊。

娆荼摸了摸棉被,很厚。知道虽然他不愿给让下人伺候,但沈筑一定找了人定时过来为他添置用度。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衣带,为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娆荼猛然一震,她记起很多年前,在沈府深夜的湖面上,她和他两舟相遇,他跳上她的船。在那船头上,他为她系过衣带结。

萧彦宁察觉到她的出神,在她肩头轻轻一推,没耐烦道:“别离我这么近,你勾引不起。”

娆荼如同遭了晴天霹雳,脸上飞红,转身跑了出去,跑入白茫茫一片大雪之中。

萧彦宁在床上躺了许久,忽然喃喃道:“如果、如果……哪有……那么多如果啊?”

娆荼从墙上翻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沈筑。他坐在船上,身前是一张小案,案上放着一盏昏黄渔灯,渔灯照得空中飞雪,更加迷乱。娆荼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惊了一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不知所措。

沈筑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出去喝了一顿酒,就不敢见我了?”

娆荼讷讷道:“南宫夷吾告诉你的啊?”

“过来。”

娆荼看着光影下他清冷的侧颜,心中直犯嘀咕,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萧彦宁的黑林中安置了眼线。沈筑转头见她还愣在那里,又道了一声:“过来。”

娆荼只得跃上了船,坐在沈筑边上,才发现他案前摆着一张竹简,便道:“天寒地冻的,在这里看什么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