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条件刘家肯定不能答应,集合村中的几百青壮,试图进行抵抗,结果被孟飞一通猛攻,一天下来便打破了他们的庄子,将刘家满门男丁除了孩子之外,全部杀光,女人和孩子全部押出庄子,运回淡水城为奴。
至于他们的家产,也被海狼全部抄没,单是从他们家中,就抄出了白银两万多两,铜钱数量不计其数,足足装了几车,除此之外,其它的瓷器、绸缎、布匹更是足足装了好几大车。
如此一来,几天之中,海狼在同安县城周边,连拔了四座大庄,捞的是盆满钵满,期间几个庄子试图联手对抗海狼,集结了不少乡勇,试图击退海狼,但是在海狼的火枪齐射之中,立即便被打的尸横遍地,就地溃散,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消息传入同安县城,更是让同安县内的人们吓得是手软脚软,特别是那些躲入城中的有钱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一旦海狼打下同安县城的话,他们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
于是同安知县,更是一天派出几个人,奔往泉州府那边求援告急,哀求泉州知府,速速派兵来援同安县城,将海狼从同安县地头上逐离。
现在的泉州府也整个都乱了套了,因为本次官府进剿海狼,泉州府出兵最多,其次就是漳州府,两地原来是有些兵马的,但是这一次大部分被派往了南日岛,结果却只有俞咨皋带了区区二三百人逃回了泉州府,其余的差不多都丢在了南日岛。
虽然永宁卫下面各卫所尚有一些驻军,但是这些留守的官兵多是一些老弱残兵,根本不堪大用,加之海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了金门中左等地,又打下了浒茂城,进而仅用了两天时间,又攻克了高浦所。
整个泉州现在剩下的官军,总共也只有两千多人了,还分部在其它不少地方,泉州城之中,也只剩下了区区千余兵马,自保尚还不够,哪儿还有兵力派往同安县去呀!
现如今他们只怕海狼会杀到泉州城这边,根本无暇顾及同安那边的事情,只能派人快马加鞭,赶往福州请援。
可是派去福州请援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虽然之前因为海狼大举进犯海澄,福建三司已经着令延平府,汀州府派兵赶往海澄,现如今这些兵马还在路上磨磨蹭蹭,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都到不了海澄,更何谈去救同安呀。
如果说打南日岛,福建官军一败涂地的话,这些当官的还能把责任推到朱一冯和俞咨皋身上的话,那么一旦要是让海狼打下同安县甚至是泉州府的话,那么恐怕这件事想捂都捂不住了,又不知道要有多少当官的为此要担责。
事到如今,三司官员实在是想不出退敌的良策,于是只能祭出最后的法宝,那就是招安。
就在海狼的陆军在同安县一带四处横行无忌,眼瞅着就要兵围同安县城,对同安县城发动攻势的时候,一条小船出现在了围头湾之中,驶向了眼下暂时是海狼临时大本营的中左所,也就是厦门岛。
这条小船一经出现,就被在海面上巡弋的海狼的巡船发现,立即便上前进行堵截盘查,结果发现船上居然是一个泉州府派来的一个使者,要求上中左所,求见于孝天,说有要事相谈。
海狼的巡船上的人员听闻之后,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便押送着他们驶往了中左所,将其带到了中左所城中,求见于孝天。
于孝天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林易阳等人商讨近期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另外也在关注着李大嘴率领陆军在同安县一带的行动情况。
当听闻亲卫禀报说有福建左布政使兼海道副使蔡善继派来了一个手下幕僚,要求见于他的时候,于孝天和林易阳对视了一下,顿时露出了笑容。
“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福建官方这是要下软蛋了!呵呵!那好吧,既然他们来了,那就见见无妨,林先生,你先派人去通知李大嘴和孟飞二人,令他们兵围同安县城,可以发炮轰城,但是先不要攻下同安县城!事情不能一下做绝了!要不然的话,以后就不好玩儿了!呵呵!”于孝天听罢亲卫的禀报之后,对林易阳笑着说道。
林易阳这个时候也笑了起来,点头道:“一切都果真如大当家所料,福建官方这次看来确实是招架不住了!”
于孝天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这是当然,南日岛一战,福建水师基本尽毁,陆师虽然只损失了七千兵马,但是却都是福建的精锐,现如今我们大举进攻这一带,向南可以直接威胁到漳州府,向北可以轻松进逼泉州府,福建官方眼下根本抽调不出足够的兵力,来对付咱们,所以他们唯有走招抚或者和谈这一条路!
如果他们现在还不来的话,那么我不介意让马枭他们,率船队直入闽江,直接进逼到福州城外,给福州城来那么几炮,到时候恐怕他们想要和谈,也有点晚了!
现在看来,他们还不算笨蛋,知道孰轻孰重,现在派人过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那么咱们不妨就见见他们也无妨!”
不多时一个大概身穿文士衫,留着一副漂亮胡子的四十来岁左右的男子在亲卫的带领下,走入到了于孝天所在的厅中。
这个人看上去神色有点紧张,但是却还是强自做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只是于孝天从他僵直的身躯上可以看出来,他这会儿应该非常紧张。
“在下温流芳!暂在蔡大人门下听用,今日特来见过于当家!”这个中年男子倒是颇有风度,站在于孝天面前,显得不卑不亢的拱手对于孝天说道,他自从踏入这个门的时候,便看到了居中而坐的身材高大的于孝天,微微有点诧异,没想到传说中凶神恶煞的这个于孝天,居然看上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不堪,相反倒是生的仪表堂堂,颇有威势,不过他还是没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于孝天拱手说道。
于孝天坐在大椅上,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温流芳,蔡善继他听说过,此人在去年的时候,还是泉州知府,今年年初,刚被提拔为福建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兼海道副使,主要负责管海防之事。
现在朱一冯因为兵败病倒不能视事,这个蔡善继便暂时主持福建军务,由他出面派人过来招抚或者和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换做其他人,也没有这个权利来做这种事情。
于是他在观察了一番这个温流芳之后,微微点点头,并未起身,开口说道:“现如今我于某乃是福建官府的大敌,此时不知藩台大人派温赞画前来,又有何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交锋1
温流芳对于孝天如此态度,很显然有些不满,虽然他现在只是蔡善继的幕僚,并未挂什么官职,但是眼下朱一冯不能视事,因为南日岛兵败之事,任谁都看得出来,朱一冯这巡抚的官算是彻底当到头了,且不说他以前得罪了魏党,就算是他没得罪过魏忠贤一党,这次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朝廷也肯定不可能再让他当这个巡抚了。
所以眼下在新任巡抚尚未到任之前,整个福建应该就是蔡善继说了算的,他作为蔡善继的幕僚,来此见于孝天,已经算是屈尊了,可是这个姓于的居然连个座位都不给他让,甚至连屁股都没有欠一下,这实在是太无礼了。
可是温流芳心中暗怒归暗怒,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因为毕竟现在是他来求人家的,这个姓于的很显然是看得出这一点的,所以人家摆谱他也没辙。
于是温流芳只得干笑一声道:“既然于当家知道现在你乃是福建官府的大敌,那么也当明白,虽然眼下于当家势大,但是毕竟你们还只是贼身,就算是眼下强势,但是难不成就不为以后打算一下吗?
我们藩台大人也是眼看于当家乃是一个豪杰之人,所以并不愿意就这么看着于当家如此下去,最终落得一个没有下场的地步。
藩台大人惜才,所以才会派在下前来,想要劝告一下于当家,做事不可太过分,以免断了后路!”
看着温流芳摆出一副倨傲的神色,于孝天不禁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好一个惜才!于某真是佩服温先生如此口才,明明是你们现在举足无措,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我于某人了,居然抛出了这么一个借口!你们早点干什么了?如果不是你们处处与我为难的话,又何苦闹到如此地步?
想我于某纵横海上,虽然不敢说是个良民,也不能说是奉公守法之辈,但是于某自问这几年间,却也没有给福建官方填什么麻烦!
原本福建沿海的海盗多如牛毛,如果不是于某一力进行整合的话,现如今福建沿海又岂能有此平靖?
我于某不过只是想要做点通海的买卖罢了,而先是朱钦相试图置我于死地,最终事败也就罢了,我于某还是约束手下弟兄,并不多做袭扰沿海之事,已经算是给了你们福建官府一个台阶下了。
可是新来的朱一冯朱军门,却丝毫不念我于某处处忍让,这次居然又集结重兵,想要将我于某置于死地!
可是你们恐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军门煞费心机,好不容易组织起的如此规模的进剿,却会被我于某打的惨败,恐怕不是我于某落得没有下场,倒是这朱军门先要落得一个没有下场的地步吧!
既然于某处处忍让,不愿和官府为敌并无作用,那么我于某又还为何要像以前那样,处处忍让呢?
这次于某来此地,你们不能怪我,这是你们官府咎由自取,才招至如此难堪!
温先生就莫要再提什么惜才了,要是早点你们明白这个道理的话,又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温先生还是直说,这一次藩台大人派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吧!我于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倒是愿闻其详!
这样说话也不方便,来人,赐座看茶!”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虽然现在于孝天和福建官府尚处于敌对状态,可是对于这个官府派来的使臣,于孝天也不打算太过折辱于他,于是命人拿来椅子,并且看茶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