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看了看李若虎,微微摇头道:“恐怕是来不及了,眼下路上到处都塞满了前方逃回来的老百姓,我等即便现在动身后撤,恐怕也来不及退回七方关便会被蒙古军追上,一旦那样的话,我们便更无生还的道理!
你去立即传我将令,动员所有人一起动手,在前面筑起石垒,尽可能的坚持到岳琨率军赶来!另外派人立即动身,先回七方关,督促岳琨和麻仲合兵一处,出关来援!时不我待,估计蒙古军很快便会到我们跟前,再啰嗦的话,一切都晚了!”
李若虎看高怀远心意已决,而且高怀远说的也有道理,路上眼下到处都是逃回来的难民,即便他们现在后撤,也会被路上难民所阻,以高怀远的脾气,绝不会狠辣到砍杀难民夺路而逃,而蒙古军追上来,是没有这种顾忌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追上他们,到时候一旦被蒙古人在撤退路上追到他们的话,恐怕即便是神仙,也再无生还的道理了。
于是他立即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身出帐开始调集护军上下兵将,开始就地构筑御守工事,决心在此死拼到底,争取支持到岳琨领兵赶来解围。
而高怀远披挂整齐之后,取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把陌刀,大踏步走出了大帐,下令亲兵暂时将他的帅旗换下,以此迷惑蒙古军,使之无法弄清他们这一军的身份,省的一开始便遭到蒙古大军拼死的攻击。
制置使的大旗很快便被落下,换上了一面普通的军旗,在亲兵们的解释下,全军很快搞清楚了原因,而这些人都是高怀远的亲随护军,即便是从京中带来的那些殿前司的兵将,也各个都是高怀远的死忠,搞明白了状况之后,这些人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却无人慌乱,随即便在各自军官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开始在营盘周围构筑起了石垒。
这里最不缺乏的便是石头和树木,一千多人一起动手,构筑工事倒也并不算慢,大批阵地前面的树被很快伐倒,用战马拖回到了营中,嘁哩喀喳的便被削尖,大铁钉被一根根的钉入原木,很快便在阵前构筑起了一道拒马,砍下的树枝等物也不丢弃,用刀砍削之后,丢在拒马后面形成一道简易鹿砦。
而且他们昨天宿营之时,高怀远还是审视过这里的地形,选择的这个无名小山虽然算不上易守难攻,但是两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正面还有靠近山道这一面坡度较缓,比较适合敌军进攻,所以构筑工事的时候,基本上只需要在这两面进行就可以了,这样便大大减少了官兵的工作量,使筑磊的速度可以加快许多。
而且李若虎作为高怀远最贴身的亲随,为了保证高怀远的安全,传令下去,立即在山下用原木和乱石截断了那条山道,后面涌来的难民,挑选精壮的立即抓到了山上,强令他们协助官兵构筑工事,其余老弱之人这才放行,让他们朝关内撤退。
而且所有人都不得透露高怀远的身份,以免被蒙古军查知之后,疯狂进攻这里,为延长他们坚守争取更多时间。
虽然这么做引起了一些慌张逃难的难民不满,但是高怀远也知道李若虎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故此也没有劝止李若虎这么干,一小队护军冲下山,连续砍了十几个不听指挥,试图闯过他们的难民之后,便控制住了这段山道,很快抓来了二三百个青壮百姓,押回了山上,逼迫着他们也加入到了构筑工事的行列之中,而且不断的还有一些临时被抓来的壮丁被赶上山来。
这些壮丁虽然骂骂咧咧表示不满,不愿意放弃他们的老弱亲人,留在这里等死,但是大刀掌握在官兵手中,他们也不敢不听,否则的话下面路上陈尸的那些人便是他们的榜样,于是他们不情不愿的开始按照官兵的吩咐,抬石头的抬石头,扛木头的扛木头,也加入到了构筑工事的行列之中。
高怀远伸手招过来一个年轻的军官,对他点了点头说道:“邢方,看来今天是用得着你们的时候了!可以打开那些箱子了!”
这个军官并非是高怀远的亲兵,而是高怀远路过大冶县的时候,李若虎从卧虎庄带出来的那一百来人中的一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也都换上了官兵的衣服,充入了高怀远随行护军之中,而这个邢方,便是他们的头头。
邢方不是一般的卧虎庄庄丁,他可以说是和李若虎、周俊等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批被高怀远收入卧虎庄的少年之一,这些年来,一直留在卧虎庄里面跟着周昊做事,可以说是高怀远最信任的人员之一,虽然没有入军做事,但是却是高怀远留在卧虎庄里面的一员家将。
邢方立即点了点头,他在卧虎庄跟着周昊干了这么多年,可以说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而这次高怀远入川,终于将他们这些精心准备的人带出了卧虎庄,他们早就憋着劲儿,等着露这么一手了。
“小的遵命!”邢方兴奋异常的并腿用力的大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