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抱琴居然认得一个,这么说还是不小心选到常用字了。
当大宫女的都是很有眼色的,而且抱琴也时不时的提点两句,比如什么人来了干什么事儿,上什么茶之类的。
说了没两句,荣喜后面就跟着嬷嬷把五皇子抱过来了。
抱琴笑眯眯的将儿子接过来,道:“皇后娘娘给选的奶妈还有嬷嬷特别好,我们儿子生下来还没到六斤,这还不到两个月呢,昨儿称都过十斤了。”
瑞诚笑笑,就这抱琴怀里看看了儿子,又摸了摸他的脸,没敢下重手,真的就是如清风拂面般过去了。
抱琴虽然挺想让儿子跟他的皇帝爹联络一下感情的,不过一来皇帝极有可能不会抱孩子,二来怕皇帝烦,三来这小子哭起来忒特么吓人了。
好在皇帝也没提什么不合理要求,看了看儿子就走了。
瑞诚走了没多久,安婕进来了。“娘娘,方才柳贵人求见,我给挡了。我说刚才三皇子不小心打翻了热水,给烫了,她便急匆匆去看儿子了。”
抱琴嗯了一声,态度无比自然,手上继续逗着儿子。
安婕接着道:“小孩子身上无比娇嫩,不过轻拍一下就红了,但是也就小半柱香的功夫就退了。不过柳贵人……有点想抱着三皇子过来,或者找太医的样子。”
“下次你就让她进来,陛下……哼,得让她吃了教训才好。”
柳贵人想做什么?她想的事多了。
早年进宫时候对抱琴的崇拜加点畏惧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消失殆尽了,而且她是热脸贴上去了,不过却没得到什么回应。
这话要是她敢当着抱琴的面说,估计能得一个大大的白眼:姑娘,你知道我一天多忙么?姑娘,你多大了,咱能用成人理智的交友方式相处么?
柳贵人生了儿子,从常在进到贵人,她的儿子也过了一岁的坎儿,正式有了名字,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子。
她想的,是晋位,是自己养儿子,就差那么小小一步了,不争一把如何甘心。
那么首先就是讨好皇帝了,在皇帝出现的地方多多的出现,怒刷存在感。
至于抱琴会不会因此跟她翻脸,或者暗地里挤兑她,柳贵人觉得上面还有皇后,早先抱琴没儿子还好说,或者她生了个闺女也好说,但是她偏偏生了个儿子,在皇后的儿子不那么健康的前提下,后宫所有的人都是皇后的敌手。
柳贵人想的很是顺利,宫里现在一共才几个人,只要她稍稍努力一点点,胜利近在咫尺。
抱琴等儿子两个多月,便抱着他出门了,最常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皇后宫里,还有一个是御花园,当然有时候也抱着儿子去太后宫里看看,给太后上柱香,念叨两句,“这孩子都快抱不住了”或者“昨儿又哭了,陛下还说他夜里也听见了,您听见了么?”
“她也不怕孩子撞了邪!”常嫔撇了撇嘴。
柳贵人是越发的担心了,万一她什么时候把翀瑛也抱去了怎么办?小孩子眼睛干净,万一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总得找个机会告诉陛下才是。
过了没两天,还真让柳贵人找到这么个机会,瑞诚来找她滚床单了。
入夏以来天气渐热,就算屋里都放了冰盆,那也不过是将三十五度降到三十度而已,依旧很热。每次滚玩床单都是一身汗,瑞诚不由自主降低了滚床单的次数。
按说柳贵人也犹豫了很久,因为滚床单前提到皇帝死了的妈极有可能让皇帝没了兴致,滚完床单最是联络感情的好时机,拿来告状确实有点文不对题。不过她能见到皇帝的机会有限,而且身上也没什么差事,只能这个时候说了。
“陛下~”柳贵人的声音还有点颤颤的,她挣扎着下床,拿了帕子给瑞诚擦身子,道:“这两天老看见和嫔姐姐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出来逛,每次逛得一身汗。”
瑞诚没搭话,这也确实没什么好接的么,怎么说?天气热,是该出出汗,这不废话么。
柳贵人又道:“兴许是天气热,和嫔姐姐抱着孩子去了不少宫里的僻静地方……咳,小孩子眼睛亮,就怕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瑞诚嗯了一声,你这状告的太没水准了,真该向和嫔娘娘好好学学,至少要朕听在耳朵里,过个两三天的才能反应过来你告状了。和嫔夸人也夸的不着痕迹,咳,前两天夸皇后,还有上回借着夸梁小宝的功夫夸了朕,通体舒泰。
略歇了一歇,瑞诚觉得还是要回到养心殿那间空旷旷的房间,躺在那张大大的床上一个人睡比较凉快,于是他扬声叫了小洪子,起驾了。
柳贵人跟抱琴一个宫,抱琴住前院正殿,柳贵人住在后院的侧殿,瑞诚出去见抱琴屋里灯还没灭,便叫开门坐了坐。
抱琴屋里比柳贵人凉快,冰盆用的足。瑞诚往床上一坐,吃着宫女端来的冰品,问:“这两天都抱我儿子去哪儿了?”
抱琴笑了笑,用簪子随手把头发一绾,“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去了御花园,还带他给太后娘娘上了香。”
瑞诚点了点头,道:“他没在太后宫里哭闹吧。”好么,感情柳贵人说的僻静地方是太后的慈宁宫,不干净的东西……有可能是太后的魂魄。
“没,安安静静的,睁着大眼睛到处看。”
瑞诚虽然不觉得他死去的母后的魂魄会有什么……的地方,不过自古就有这种说法,便又多问了一句,“没看见什么吧?”
抱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能看见什么?咳,也有人在我跟前说了,能有什么,那是亲祖母,要是真看见了还能认个人呢。”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瑞诚都想把柳贵人拎过来好好听听了,亲祖母能吓自己孙子么。
过了没两天,抱琴去看淑兰的时候,被嘱咐要开始收拾景阳宫了。
七月开始选秀,三轮过后就要住宫里了。
“其实陛下也是个挺体贴的人。”淑兰赞道:“我跟他说早先咱俩商量过,秀女最迟九月入宫都来的及,陛下说虽然京城有驿站有住处,可总不能让那些秀女们自己过年吧。于是陛下将日子提前到了七月,可又该开始忙了。”
抱琴笑了笑,道:“娘娘有福气。”
景阳宫的姑姑换了好几个,不过总管太监还是周全正,抱琴进宫时候的那个,是个熟人。
早先在景阳宫的时候,周全正也没为难过她,还行了不少方便,于是抱琴逢年过节的也给点赏赐,反正别人都不知道,都以为他是走了太后的路子。
甚至皇帝也是这么想的,前太子逼宫那天晚上,母后不是在景阳宫里待了一夜么,想必是那个时候的事儿了,也因此对抱琴更是看重了。
母后走了,但是她留下这些人和嫔都给看得好好的。
淑兰隐隐露了口风,陛下的意思,这次进人会比较多,至少每个宫殿都得有人住,因此抱琴专门留了个心眼,把景阳宫隔壁暂时还没人住的钟粹宫也按照秀女的入住标准收拾出来了,反正宫里闲人多,就怕到时候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