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狗帮着把点心和桌子搬去街口,翠枝已经跟着冬青给底布穿起了暗线。
大狗和翠枝不算心慌,因为有了大伯母的前车之鉴。
既然大伯母一家都能复制,她们年轻人好手好脚的,难道还能不如大伯母不成?
不过最开始进度很慢,不如冬青来得熟练。
虽然画作是冬青的短处,但毕竟学过,好歹有些底子,而且她从去年就做这件事,熟能生巧。
做这事,不要什么技巧,只需要静下心来,仔细一些就完全没有问题。
复制比创作来得容易,三个人就能复制以前的三倍,收入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为了方便,李林干脆住在了冬青她们家,刚好多出一张床,仿佛就是为李林准备的。
瑾瑜每日去书院学习,回来有意无意把新接触的知识与李林交流,他觉得李林是个聪明人,他透露那些都是考秀才用得上的。
李林不负所望,看出瑾瑜的意图,也不戳破,跟瑾瑜作息刚好相反。
瑾瑜是白日学习,晚上回家点制挑花刺绣,李林则索性白日跟冬青探讨花色点制刺绣,晚上瑾瑜回来他就拿起书本,不解的地方大声说出来,瑾瑜自会跟他讨论。
如此生活,李林觉得比他过去十几年都有意思。
可以跟瑾瑜斗嘴,看冬青赏心悦目,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挣钱不说,连他最看不进去的书,在瑾瑜的引导下也记住了不少。
关键是冬青和翠枝的手艺不错,饭菜味道极佳,实在妙哉!他喜欢这家人。
吃得撑了的李林捧着肚子,“嗝……你们俩不去开酒楼真是可惜了,我在湘廊的酒楼吃了一顿,味道不比你们做的菜好多少,总觉得我那些钱花得太冤枉了。”
翠枝看了一动不动的李林一眼,“起来去走走消食,不要吃完就半死不活的,这才一个月,我觉着你都长胖了。”
李林慢悠悠站起来,“唉……我怎么觉着你跟我娘似的?”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大狗扬起手里的布匹作势要打,“吃白食还敢挤兑我媳妇儿?”
李林一步跳到门边,“还真是,那以后我挣的钱上交二两怎么样?白吃白住的确实有点不好。”
“行。”瑾瑜一口就应下来,李林有能力挣钱,总不能他们白养着这家伙,每月二两囊括住宿伙食他们还亏了呢!
李林心里乐意,嘴上却不消停,“嘿全兄你这答应得也太快了点!”
“你每个月挣这么多钱,留着作甚?”
瑾瑜每个月能点十套左右,陈君然六套,李林因为空闲时间较多,能点十四五套。
冬青与大狗翠枝三人有空就复制,每套每月能复制三到四套。
冬青负责出售运营,把每人点的花色分得很清楚,谁点的花色卖得多,谁分到的钱也就相对多一些。
新花色卖出第一个,利润她与创作之人对半分,后面相同花色的复制品,卖出一套创作人得两成,剩下的都归她和翠枝几人所有。
当然,瑾瑜的除外,瑾瑜点的刺绣所得收入她都收着。
而这第一个月,无论是点制的新花色还是复制出来的,一律售空。
冬青已经把陈君然和李林该分到的钱算了出来,并且送到各自手里。
这个月陈君然点制五套挑花刺绣,有两套屏风,三幅挂壁,平均每套利润在二两上下。
卖出第一套对半分就是五两,每套复制三套卖出去,分两成就是六两,这个月陈君然收入十一两银。
李林点制了十五套,其中挂壁与小件居多,屏风四套,平均每套利润利润在一两六钱左右。
售出第一件对半分成有十二两,复制品出售分两成有十四两五钱,这个月李林就收入二十八两五钱银子。
赶得上他家布店半个月的收入,而他只是换个画画的地方和方法。
最高兴的莫过于大狗和翠枝,除了每个花色卖出去的第一幅,复制品赚的钱分了陈君然或是李林的两成后,剩下的冬青与他们对半分,这个月他们分到六十二两银子。
瑾瑜点制的挑花刺绣花色,这个月拢共赚了七十二两,第一套大狗和翠枝不分钱,复制品除去瑾瑜的两成,剩下的分给翠枝和大狗一半二十一两又六钱。
七十二两除去二十一两又六钱,就剩下五十两又四钱。
加上冬青该有的那一份六十二两,和每个花色第一套对半分的十七两,瑾瑜和冬青这个月收入一百二十九两又四钱。
冬青把账面做得很清楚,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合作之初就定下来的抽成协议。
陈君然连账都没看,他点五套挑花刺绣竟能分到十一两,他已经觉得是自己赚了。
毕竟他什么都没参与,只是在念书之余点上几套交给瑾瑜,月底就分到十一两银子。
李林倒是仔细看了账面,感叹冬青实在会做生意,他觉得挺轻松就能分到二十多两银子,哪怕冬青得到的钱比他们任何人都多,却没有任何人生出不平的心思。
冬青进城两个月时间,县城就刮起一股全民刺绣的风潮,有能力购买挑花刺绣的,无一不想买一幅回去亲手刺绣。
还有许多镇子上的人,进城买过一套挑花刺绣后,竟还回头买了数套,因为这对那个镇子来说都是新鲜事物,亲戚朋友让她帮忙往回带几套。
翠枝和大狗不会看账,他们坚信冬青没有诓他们,就算被诓,一个月分得六十两银子也值了!
他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直在照着花色点挑花刺绣,虽然没得什么空,但这就是直头活,不费脑子,也不用他们担心怎么出售。
冬青不仅早晚要帮忙穿暗线,忙着复制,白日还要上街去兜售,分得这么多钱都是应该的。
李老汉夫妇这个月看着点心小摊,收入十两又三钱银子,也觉得挺满足的。
反正两个儿子都有生钱的法子,不会问他们要这钱,这些钱就是他们老两口的,可以随便花。
心情好了扯上几丈布,给家里人做衣裳,买点好吃的打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