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之人无论身处何种地位,何种劣势,一旦有机会总能大施拳脚,文氏自信儿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发家致富,感概于自身体弱多病拖累儿子了,她道:“有心改善是好,但别一头雾水的状况下急于做出决定,多看看,多听听,免得碰壁。”
做生意并非一蹴而就,并不能急于一时,铺子选在何处也是个问题,纪西对母亲点点头表示明白,端木盆进屋。
黄氏拎着扫帚从院外回来,心中有所气闷,觉得本应该是自己拿去炫耀的事被别人抢走了,潘非哲好吃懒做一个,凭啥能住雕梁绣柱的大院,她眼红的很,想要跳脚骂,骂的对方祖宗板都绿,一时间她也没注意到自家小姑和外甥嘀嘀咕咕。
文氏大汉天天听婆娘念叨那点鸡皮蒜毛,耳朵快要起糨子。
……
赵府最热衷的,一向是给六位姑娘挑选良人,如今赵二女良人已选中,就差等良辰吉日的到来,就差顺顺利利将人嫁出去,嫁出去一个省心一个,最近都在忙于赵二女,一时忽略了为赵三女寻找良人。
紫木桌前,一身粉色齐胸襦裙的赵笙柯吃着桃子,对难得闲下心来绣花的赵五女道:“对三姐姐不知在何处逛游的良人,你有什么看法?”
“没看法。”被手中针线扎了几下,赵以墨对绣花果然无能,她道:“二姐姐都找到了,她也快。”
“嗯,按照爹不久前的想法,把二姐姐送去佛恩寺烧香求姻缘,如今二姐姐有了良人,应该把三姐姐送去佛恩寺了。”桃核从口中吐出来,赵笙柯擦一下嘴。
赵以墨挑眉,“你也想跟着去佛恩寺逛一逛?”
“有这打算,你不去?”她点头,承认自己有外出的心思,跟三姐姐一起去正好。
“我就不去了,没和林芳怡耍够呢,我得去客栈找她。”赵以墨打个哈欠,时辰不早,是时候去睡觉。
“你不说的话,我都把她忘了,没听余府打算怎么处理娃娃亲的事吗?”一般富贵之人是很不愿意承认穷亲戚的,更不乐意和穷人结亲,哪怕是娃娃亲,大多数银子多的人都赖账,想退掉亲事。
余府在广岸城的名声虽不见得多差,可也未必就好了,难保不会做出那等退掉娃娃亲、转身去找门当户对千金的事。
“你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这事儿就让人恶心。”嫌恶的一撇嘴,赵以墨毫不掩饰对余府的鄙夷,“余府的人说了,余庆理骨头被打断几根,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还未可知,落下残疾的话这娃娃亲却是不能退了,若没落下残疾,这娃娃亲却是必须退,当然,为了补偿林姑娘,余府的人开出不少好处,给林家两座宅院,白银大把,让林姑娘暂且等着余庆理伤好,过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赵笙柯一时间张大了嘴,不知说点啥来感慨一番,按理说林芳怡在此事中并不算吃亏,宅院到手,银子到手,但的的确确被余府的人恶心一把,要说当初没把赵二女定给余庆理真是做对了,不然有的苦头吃,这般恶劣性质人家,麻烦事儿必然不少。
提到行事作风很恶心人的,又不得不说一说城南李家,那李文朝昨日将赵大女从赵府接走,临走之际笑得那个狗腿儿,真想让人糊他一脸浆糊,若非给他施以压力,让他整个李家都跟着倒霉,他没准还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处,根本无心过日子。
有些人喜欢犯贱,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更有些人有了银子就变坏,坏也就罢了,得瑟两日赶紧回归正常,偏偏彻底坏透了,根本不想正常生活。
对于那些拿着好处却不愿办人事干人活的货色,赵笙柯只想说两个字:鞭打!四个字:狠狠鞭打!五个字:往死了鞭打!
作者有话要说:
☆、谁是扫把星
赵笙柯为人喜吃,善吃,兔兔客栈经常被她光顾,哪怕要经过黄氏粥铺她也不介意常去,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因为纪西这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所以,她纵然没去粥铺纠缠纪西,每每去兔兔客栈也会和人碰上一两面。
刚开始那几日她颇为不习惯,不是横鼻子竖眼就是冷哼而过,纪西对她视若无睹淡然处之,时日一久她也觉无趣,索性面无表情,她以后,以为也都这样了,不想这种平衡今日被打破,在兔兔客栈看到他当跑堂的,她眼瞎,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他咋就跑到兔兔客栈了?黄氏在一旁虎视眈眈呐,他胆子肥过头了吧?
莫非日后她的烤兔子都由他来端?这是个什么发窘的状况,天天吃他抓的兔子也就罢了,还要吃他端上来的兔子……貌似没太大区别。
对他离开粥铺来到附近客栈当跑堂的,她表示不解,难道这里赚的银子比较多?黄氏会那么轻易放他这个免费小二离开吗?一定不会的吧?
纪西打算自己开间铺子,他会抓兔子,日后也卖烤兔似乎是个不错的买卖,遂进兔兔客栈当跑堂的适应一下,胖姑娘一副目瞪口呆神态他看在眼里,明白她在研究什么,他抿唇,头一次有些心虚,黄氏当然不会轻易让他离开粥铺,他是借了胖姑娘的名义。
他当日对黄氏说:六姑娘想吃我烤的兔子,我不去兔兔客栈,她会生气,发怒,更不会再来粥铺。
黄氏不傻,经过多日观察,已然发觉纪西和六姑娘之间闹矛盾,这令她大感头疼,十分眼红潘非哲的好命,索性一咬牙答应纪西去兔兔客栈,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一心盼望他赶紧将六姑娘哄回来,六姑娘代表的可是银子啊,会移动的金库。
被当成金库的赵笙柯不晓得其中缘由,只当黄氏最近脑子进水了,她搔搔头有点别扭的说出以往要求,要一份烤兔。
既然给客栈当跑堂的了,纪西对胖姑娘的吩咐答应一声,转身即走。
“他都不会尴尬吗?”赵笙柯问身后的婢女。
诸英不明白小姐为何有此疑问,事实上那一次赵笙柯被言语羞辱,诸英并没在当场,也就不觉得赵笙柯和纪西相处有何尴尬的,有矛盾说开就好,她挺不明白的,小姐和纪西有什么好互相痛恨的。当然,她问出心中疑问的话估计会被小姐拍后脑勺,“他对谁都板着一张脸,就算是尴尬了,也不会显在面上,倒是小姐,若非有面纱遮脸,可能就要露出别扭神态了。”
赵笙柯擦汗,本来就够郁闷的了,被诸英一提,她更郁闷了,吃烤兔能有心情吗?打算走人,忽然瞧见客栈门外有一抹熟悉身影,那身影走至客栈的一个角落窗边坐下,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林芳怡,仍旧一身青色衣袍,少年人装扮,俊秀相貌很快的就吸引客栈大部分人目光的注意。
林芳怡从小到大,已然早就习惯他人过分视线,被围观的她表示毫无压力,更没发觉客栈的角落有“熟人”存在,她不久前发现这间兔兔客栈,觉得此间客栈烤的兔子比余大客栈要香,遂偶尔会过来满足口腹之欲。
见到熟人,赵笙柯眼前一亮,犹豫是否过去打声招呼的时候,她看到非常奇妙的一幕,纪西和林芳怡聊上了。
纪西和林芳怡聊上了?纪西和林芳怡聊上了!
通过上一次赵笙柯荷包被丢一事,引发的一系列小事,纪西和林芳怡多少算认识,能谈上几句,他问林芳怡需要如何处理兔子,喜欢何种口味的。
林芳怡虽不算穷苦出身,但在穷苦环境生活过,遂很能理解同等地位之人的心情,她不久前就感慨过纪西被舅母虐待,如今在客栈碰面,她对他吃苦耐劳的印象一直未变,当下笑笑道:“就吃烤兔吧,一切都按客栈里的大众口味来。”
纪西默默地记下来,林姑娘和胖姑娘的口味差不多,他略显不自在地开口,“我,我以后,大概会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可以随时来。”
林芳怡一愣,有点讶然地挑眉,不过并没多问,反而一笑置之。
年轻貌美如她,笑起来格外清爽,让人很难不有好感。
深深看她一眼,纪西转身去问候其他客人。
二人地互动,被赵笙柯看在眼里,她能说心头有点酸么,美人一笑万君倒,冷漠如冰也融化。
赵笙柯说不上什么心情,很难有好心情,已经郁郁寡欢了她,还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在她迟疑之际,更打击人的又来了。
可能客栈内的客人在这个时辰并不多的缘故,纪西有点闲暇时间,他主动去找林芳怡说话。
至于说什么,很普通了,比如,喜欢吃兔子?其他食物方面口味清淡吗?住哪?在广岸城找客栈会觉得麻烦吗?